冰岛,单看国家的名字,就会联想到冰天雪地,天寒地冻,洁白透彻。但这不是冰岛的全部,到了这里,我所看到的还有荒凉的大地,黑色的火山岩石,到处是光秃秃的凄凉景象。踏上这片土地,感觉人在另外一个世界,这就是冰岛给我的第一印象。
自驾冰岛是我由来已久的愿望,出了机场租车点,行驶在一号环岛公路上。眼前到处是雪白的世界,作为唯一的全境位于北极圈的国家,独特的地理位置给了它冰与火的壮美。自驾漫游在这个遥远又陌生的国度,让心情随意飞驰在广袤的大地上,此时的我望着一块块尚未被积雪覆盖的冷峻黑岩,相像着亿万年前变迁时曾经的景象,这是一个另类的世界。遥望远方,一座座雪山连绵不断,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山峰,在我的视线里除了黑就是白,看不到第二种颜色,旅行刚刚开始,我就被冰岛这片凄凉、孤独的大地所震慑。
行走在冰岛的冬季里,不能不说也不能不写的就是冰与雪。这座充斥着冰的岛屿,在寒冷的冬季更是被冰雪覆盖,孤立在世界边缘的小岛,安安静静的,不寻求关注,但是却受到世人关注。
一路的行程中,我多次与冰盖和冰川相遇,记得在第一次看到冰盖的时候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我以为只有在南极和北极才有冰川和冰山,当我把车开到附近,徒步走近它的时候,才感到它的真真切切。由于云雾太厚,一团团乌云罩在山峰上,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冰盖延展着伸向远方,冰盖比冰川更有规模,甚至比冰山的面积更大。在冰盖的表面四分五裂的冰缝纵横交错,或大或小编织着无序的图案,似乎在叙述着年复一年的变化。在冰盖靠近地面的边缘,一块块脱落的巨大冰块,透着幽幽的蓝光,融化后的冰水或融入湖水,或冻结成洁净的冰面。旅途中,我一次次看到冰盖,又一次次走近它,平静的心被眼前的景象所撼动。这些冰盖经历了亿万年的历史长河,见证了这片土地的自然更迭,而今天正在逐步的缩小,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在地球变暖的现实中,惋惜中却又无可奈何,这就是存在与消失的辩证。
在这片冰雪世界里,我最喜欢的是杰古沙龙冰河湖,在短短的行程中,曾三次前往这里,每次往返要七十公里,虽然辛苦,却也乐此不疲。有人说,来到冰岛的冰河湖,可以不必去南极,虽然这是形象的比喻,在我看来却是南极的缩影。站在冰河湖的岸边,远处是巨大的冰盖,近处是带有裂缝的冰川,清澈的湖水中散落着形状各异的大浮冰。南极的浮冰大都呈水晶蓝或雪白色,而冰岛的浮冰,却透着棕色或灰蓝色条纹。乍看好像一块块巨型的猫眼石浮在湖面上,千年形成的冰川随着时间的推移,分离、风化,形成无数散落的冰块和冰晶。这些小冰块对着光线看进去,可以看见一些小气泡,干净透亮,犹如水晶一般。冰河中由冰川脱落的浮冰,带着时间的沉淀,最终从湖中飘向大海,消失在海水中。
冰岛是冰的世界、是雪的海洋。位于北极圈的冰岛,冬季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寒冷,但是白雪却是冰岛的主角。如果说这里有春的盎然,夏的烂漫,那么这里的冬季只有单一的白。最让我始料不及的是,冰岛冬天的天气非常恶劣,反复无常的气候让人难以琢磨。我在几天里经历了超过十级的飓风,狂风夹杂着暴雪纷纷扬扬,公路上的横扫风刮的行驶车辆有些摇晃,严重时能见度不到二十米,有两次中途不得不返程终止行程。到了夜里更是恐怖,呼啸的飓风卷着大雪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,最长的一次飓风竟然刮了三十多小时。遇到这种破坏性的恶劣天气,只好在酒店休息。每次暴风雪过后才会有短暂的晴天,雪后的冰岛往往是阳光灿烂,银白覆盖了大地,天地连成一线,模糊了边界,模糊了天地,只有露头的黑色火山岩点缀在茫茫白雪中,形成了黑白两色的冰雪世界。飓风过后的日落时分,夕阳染红了雪峰,染红了银白的大地,让这片白色的世界,顿时金光灿灿,一切变得魅力十足。
冰岛的银白世界,一旦震撼到你,即会让你终生难忘,这里的冰川、雪山、还有静谧中的纯净,让人来了不想走,走了还想来,
2018年1月24日写于斯奈山半岛